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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大型佛教纪录片《千年菩提路》——帝国高僧

玄奘

这是第一部讲述佛教在中国2000多年传承和发展的纪录片。那些历史上最经典的佛教圣地、那些深刻影响着中国历史和文化的高僧大德、那些穿越千年至今依然震撼着我们的精彩瞬间,在这部纪录片里将一一呈现……

 

帝国高僧(上):

 

《帝国高僧(上)》解说词

玄奘生于公元600年。公元627年,从长安出发前往印度取经。公元645年,携带六百五十七部经书回到长安。公元664年2月5日圆寂。

在玄奘生命最后二十年的大多数时间里,他努力翻译着从印度带回的佛教经典。这期间,西行时所染的冷病一直折磨着他。

玄奘一生共译经论七十五部,总计一千三百三十五卷,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

我们的车行驶在路上,时光如同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一闪而过,无声无息,历史就像阳光空气一样,弥散在路途中。

西安在唐朝时作为国都被称为长安,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城市之一。棋盘式横竖笔直的街道,让人的心情变得通透。简洁雄伟的古城墙,散发着奇异的味道。它坐落于天地间的模样,让初来这里的人心境荡漾。

历史的痕迹已经模糊不堪了,除了城墙、往来的行人、车辆、参差混杂的建筑、喧闹的声音,所有这一切与其他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历史似乎更多还存在于书本上。在现实中,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它如此脆弱地被抹去了。我们只能从那些古老的或崭新的记载中去寻找唐朝,寻找长安,寻找玄奘。

那是一个繁华如梦的时代吧。美国汉学家爱德华·谢弗在他研究唐朝外来文明的著作《撒马尔罕的金桃》中这样写道:在唐朝统治的万花筒般的三个世纪中,几乎亚洲的每个国家都有人曾经进入过唐朝这片神奇的土地。

长安,那个世界的大都会。各地的商人、学者和冒险家蜂拥而至,各国进贡的使臣更是络绎不绝。令人吃惊的开放程度使人们在宫廷里可以看到突厥人、日本人、印度人,还有作为画匠、乐师的胡人。多种文化如此美好地汇集在这里,彼此融合。这就是玄奘生活的时代,充满了开放和包容。这个华丽的舞台使得中国历史上这位高僧的一生熠熠生辉,而他所成就的事业无疑也渗透了那个时代惊人的力量。

贞观十九年正月二十四日,玄奘回到长安,标志着他朝圣之旅的结束。针对这次史诗般的西行,除了佛教徒们的崇敬,普通百姓更多的是好奇与艳羡。人们迫切地想知道一个花了十七年时间,行程五万里,从遥远的印度归来的和尚带来了什么?

今天的朱雀大街是条极为普通的马路,行人匆匆,车辆往来,一千三百多年前某一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过于遥远了,人们更执著于眼前的事情。

如同欢庆盛大节日一般沸腾的长安城一定是迷人的。在一百五十五米宽的街道两旁,鲜花飞舞,香气弥漫,诵经声、鼓乐声、欢呼声不绝于耳。二十匹马拉着玄奘带回的六百五十七部经书、佛陀舍利和七尊佛像,从成千上万的欢迎人群中缓缓走过。

玄奘载誉而归,他是三世纪以来西行求法的中国僧人中幸运的一个。路途的艰辛,曾使大多数梦想着取回佛陀真经的僧人死在了路上。此刻的玄奘在僧侣们的眼中带着印度圣地的光芒,而他勇敢地战胜茫茫荒野、风暴雨雪、妖魔鬼怪,最终完成漫长旅行的壮举,则在普通人心中增添了无尽的神秘色彩。

玄奘期待着与太宗皇帝洛阳的会面。西行途中的经历使他学到了不依国主,佛法难兴的道理。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到长安就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的原因。他希望能尽快开始译经,要把六百五十七部经书翻译出来,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他需要太宗皇帝的支持。与君王打交道,玄奘是有经验的。他非凡的外交天赋曾为他完成西行提供了决定性的帮助。这一次,他是否还能同样成功呢?

玄奘的徒弟彦悰对他师父的机警善辞有过这样的称赞:法师才兼内外,临机酬答,其辩洽如是。难哉。

玄奘令人折服的智慧再次展现,本来短暂的礼节性召见却持续了整整一天。两人间的试探,你来我往,唐太宗先示以威,再布以恩。玄奘巧妙回答了他对出发时情况表示的疑问,又详细讲述了西行的经过,并把取经的顺利完成归功于太宗的声名远播。这样的赞美让太宗动心。从玄奘的言谈举止中,太宗也马上意识到面前绝非一个普通的僧人,而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一个了不起的人。任人唯贤的太宗劝玄奘还俗做官,甚至还想带玄奘随军出征,玄奘婉言谢绝,表示要毕身行道,以报国恩。

出于政治的考虑,太宗终于向玄奘退让了。对译经他同意予以支持,但是拒绝了玄奘要到少林寺译经的请求,而将译场设在长安的皇家寺院弘福寺。

我们推测一座具有革命精神和号召力的寺院,加上一名佛教界的精神领袖,不能不让唐太宗心怀忌惮。

洛阳会面的另一个成果是《大唐西域记》。依照唐太宗的敕命,玄奘让弟子辩机执笔,根据他西行旅途的笔记,汇集整理完成了《大唐西域记》。这部当时唐太宗出于政治、军事及外交上的考量,要求完成的参考书有幸保存流传到了二十世纪,它的内容和价值足以让我们震惊。

一千三百年后,英国考古学者和印度学者一道,手持英译本《大唐西域记》,在古老的印度大地上按图索骥,陆续发掘出鹿野苑、菩提伽耶、那烂陀寺等众多佛教圣地和数不清的古迹,而在世界文化史、宗教史中,它同样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地位。

印度人谈论玄奘就像谈论他们自己的民族英雄,玄奘的大名一再出现在印度古代史的课文中。

玄奘史诗般的西行,在唐朝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激发了许多人对印度的浓厚兴趣,在当时一度掀起了印度热。在玄奘回来之后的四十年里,到印度朝圣的中国僧人比以往任何时代都多。这样的狂热持续了至少三百年,甚至在一千三百年后,玄奘依然成为中国和印度文化交流的重要桥梁。

在今天的中国,尤其在大多数年轻人的心目中,玄奘是以另一种形象深入人心的。玄奘也无法想象吧,当他不懈地为弘扬佛法奋斗的时候,他的名字却在一千三百年后,成为了另一种文化的代表和象征,这与玄奘无关。

公元648年5月至9月,一个漫长的夏天,玄奘翻译完一百卷的《瑜伽师地论》,他一直等待的时刻来到了。

玉华宫清凉的空气,让唐太宗的心情格外舒畅。胸有成竹的玄奘看起来风尘仆仆,谦逊有加。两人相谈甚欢,气氛异常融洽。太宗第二次劝玄奘还俗做官,玄奘一边高度赞扬太宗的功德,一边坚持拒绝他的好意,这么做是危险的,太宗似乎并不太在意。后来问及译经之事,有备而来的玄奘提到刚刚译完的《瑜伽师地论》,并把精心挑选的内容讲解给太宗。那是一段分析君王在治理国家中的过失与功德的经文,它与太宗的经验如此地契合,太宗开始对佛教刮目相看了。待他把有关的章节阅读完毕,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朕观佛经,譬犹瞻天望海,莫测高深,其儒道九流比之,犹汀滢之池方溟渤耳,而世云三教齐致,此妄谈也。”太宗终于答应了玄奘的请求,为所译经文作序,并在序文中称佛教为圣教。

一切开始变得顺利起来,当时跟随在太宗身边的太子李治——后来的唐高宗也随即附序。两篇序言一出,长安城的王公贵族纷纷开始亲近佛法,佛教仿佛一夜间盛行起来。

不久,太宗又在玄奘的提议下,在全国范围内度僧尼一万八千五百余名。佛教从此进入了中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

这是一个怎样的夏天,香炉边白烟缭绕,诵经声连绵不绝。滚烫的空气里,香火弥漫,玄奘的身影奔走不息在我们的视线里。这样的一个夏天,正当玄奘忙碌不堪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它像一片阴影在玄奘的心中盘旋不去。辩机,那个年轻才俊的和尚,《大唐西域记》的撰写者,玄奘的得意弟子,因为与高阳公主的私情暴露,被太宗处以腰斩。

人们从如此残酷的处决方式中,看到太宗非同一般的愤怒。我们猜测也许这愤怒当中隐藏着太宗对玄奘拒绝还俗的耿耿于怀。玄奘与唐太宗的关系始终让人琢磨不透,史料的记载告诉我们,太宗生命中最后的日子是在玄奘的陪伴下度过的。

翠微宫位于秦岭北麓的黄峪,是唐太宗避暑养病的离宫,唐太宗的生命就是在这里结束的。眼前的一片麦田令人无法想像当年宫殿壮观的模样。村民们日复一日过着普通的生活,那座传说中华丽的皇家宫殿对他们来说从未存在过。至今它的遗址都还没有找到,书中的记载如海市蜃楼,我们试图寻找种种珠丝马迹的努力不久就放弃了。

公元649年,唐太宗生命的最后一年不期而至。他的健康每况愈下,这段时间里,他几乎与玄奘形影不离。他们常常促膝谈心,死于战争的千万个亡灵、杀兄篡位的玄武之变都化作恶梦缠绕,令太宗恐惧懊悔。

玄奘与太宗交谈的内容,我们无从了解,也许他给太宗讲解了佛教的因果之说,甚至还列举了阿育王的例子。告诉太宗他自己同样会因为对国家和佛教的功德而受到菩萨们的保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玄奘用佛陀的教诲减轻了太宗心中的痛苦,以致太宗总是拉着玄奘的衣袖感叹道:“朕共师相逢晚,不得广兴佛事”。

玄奘要在这一天把《般若心经》翻译出来。这部曾经使他从死亡沙漠奇迹般逃生的短小经文,最初是一位他救过的病僧作为回报口授给他的。全文共二百六十个字,他要在这一天把它翻译出来,太宗的病情急转之下,他希望这段神奇的经文,能像帮助自己一样帮助太宗度过生命中最危险的时刻,然而两天之后,太宗终于没能抵挡病魔的侵蚀,他的生命结束了,这段复杂而奇特的友谊也结束了。

 

帝国高僧(下):

 

《帝国高僧(下)》解说词

太宗去世,太子李治继位,称为唐高宗。在跟随太宗的日子里,他小心谨慎,处处投其所好。当太宗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因内疚感和对因果报应的恐惧而日益亲近佛教,亲近玄奘的时候,作为太子的李治,也紧跟父亲的脚步,对玄奘表现出特别的友善。

公元656年,皇后武则天难产,提出所生孩子将皈依三宝,届时请玄奘为孩子受戒。玄奘启奏她必定平安,会顺利生下一个男婴。男婴生下后,玄奘为他起名佛光子,这就是后来的唐中宗。他虽然并未正式出家,但当上皇帝后,崇尚佛教,造寺不止,度人不休。

当初,玄奘向唐太宗提出要在少林寺译经时,没有被允准。十二年后,他向高宗提出同样的请求,再次被拒绝。将玄奘困于京城内宫、皇家寺院,以译事相牵,以杂事相扰,以公卿与之交接,使其既无修定的余暇,又无行动的自由。这正是高宗所期望的。

另外,西行时染上的冷病越来越频繁地侵蚀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每况愈下,玄奘想去少林寺的愿望就更加强烈。那里距离他的出生地仅十二公里,在生命进入晚年时,除了译经之外,他还希望进一步修习禅观,但始终不蒙允准,这个遗憾一直伴随他到生命的最后时刻。

《慈恩传》中描述玄奘在慈恩寺四年的译经生活时,这样写道:他“无弃寸阴,每日自立课程,若白天有事,务必兼夜完成。三更才眠,五更复起”。 在玄奘归来后的十九年里,几乎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得不周旋于宫廷之间。尽管如此,只要条件许可,他就继续译经。对玄奘来说,译经始终是压在心上的头等大事。作为一个不动摇的佛教僧人,玄奘已经不会有物质或自身生死的贪图,但在完成心中使命和个人修为这些事情上,即使不眠不休也是可以的。设想太宗、高宗能少一点猜疑烦扰,多一些宽松自由,恐怕更多的经典就能够流传后世了。

在长达二十年的译经当中,玄奘在长安的译经场有四处,它们先后是弘福寺、慈恩寺、西明寺和玉华寺,其中慈恩寺最为有名,也是唯一留存下来的。

这是现在的慈恩寺。

我们的车开过安静的街道,各式各样的灯光照亮和点缀着这崭新的一切。与流行文化中玄奘的形象不同,慈恩寺前这尊玄奘雕像充满了英雄主义的味道,在空阔的广场上,略显孤独。这里显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令人肃然起敬的皇家译场了,它已经是一个西安闻名的旅游胜地,再有就是纪念玄奘法师的重要场所。

公元648年,太子李治为了追念十二年前去世的母亲长孙皇后,特意下令建寺。这座由皇室改建的寺院,占地将近二十七万平方米,规模宏大,建筑雄伟。今天我们看到的慈恩寺是原来建筑的一个院落——西塔院,占地面积只相当于当年整个寺院的九分之一。

慈恩寺译场,是唐初佛学研究的最高机构。玄奘白天主持翻译,晚上就为弟子们讲授当天新译的经典。玄奘的弟子中,名传后世的人很多,除了窥基之外,还有撰写《慈恩传》的彦悰、慧立、新罗僧人圆测、回国后开创日本法相宗的道昭。为佛教培养法门龙象成为玄奘印度求法和译经之外的另一大成就。

大雁塔是西安的象征,甚至没有来过这座城市的人都知道。为了保存从印度带回的经像,公元652年,玄奘向唐高宗请求在慈恩寺内建塔,获得批准。开工那天,玄奘亲自挑砖,参加建塔劳动。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四角五层的慈恩塔终于落成。

这就是今天大雁塔的前身,玄奘把带回的经典及佛舍利全部奉纳于此。值得一提的是,塔门两侧的砖龛内分别镶嵌着唐太宗撰“大唐三藏圣教序”碑和唐高宗撰“大唐三藏圣教序记”碑。佛塔奠基那天,玄奘把这两块刻有序言的石碑砌在墙上,希望它们能成为镇塔之宝。历史证明了玄奘的远见卓识,公元842年,唐武宗发动了中国历史上最为疯狂的灭佛运动,他拆毁了四万四千六百多座寺庙和佛塔,却始终没有敢拆存放有他祖宗碑文的庙和塔。大雁塔躲过了这次以及后来的历次劫难。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中,也依然毫发未损。

我们登上大雁塔,从这里可以看到新建大型广场上的喷泉。这是今天的大雁塔,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修建它的理由。我们却生出这样的妄想:也许某一天,玄奘保存于塔中的文物会呈现在人们眼前,它们或许能够告诉我们更多的故事,更多关于玄奘的事情。

我们站在玉华宫肃成院的遗址上。这里就是玄奘生命中最后四年生活居住的地方。 群山环绕,松风习习,昔日的宏伟建筑早已荡然无存。冬日的阳光越过山脊,照亮了地面的杂草和东面山坡上空空如也的石窟。历史还是被脆弱地抹去了,只有地上凸起的圆型石礅和山坡上数量繁多、排列规整的洞穴提醒着我们这里曾经是怎样的繁荣。

公元659年,为了翻译六百卷的《大般若经》,玄奘上奏高宗,希望把译场移至离京城远些的玉华寺。高宗终于恩准,玄奘可以全心全意地译经了。六十岁的玄奘带领玄门四神足在内的一批高僧,远行两百多华里来到玉华山,满怀抱负。看到深秋的玉华山依然景色秀丽,他深信这里就是阎浮兜率天,生命中的最后四年在这样的心情下开始了。

公元663年10月,在译完《大般若经》六百卷后,玄奘突然感到体力不支。从开始翻译这部浩大的经典,到这时已经过了四年的光阴。也许是预感生命将尽,玄奘停止了译经,开始终日诵经。他对自己的下葬也交待得很清楚:“请用草席包裹,置于山涧僻静处,勿近宫寺,不净之身尽量屏远”。玄奘也为自己的来世做了准备,向立在寺院周围的佛像作了最后的告别,让人们把他翻译的所有经书,请来的佛像,帮助过的穷人和指导过的信徒都一一列了清单,还请人专门做了一尊佛陀在菩提树下悟道的塑像,放在自己的床前。

新年的正月初九,玄奘在肃成院过一小渠时不慎跌倒。这个小渠玄奘不知走过了多少次。那一瞬间的事,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到十三日一卧不起,沉沉昏睡,偶有谵语。那间病室大概简单幽暗,但此时玄奘的心中却渐渐升起了一片光明,梦见尤在极乐净土,处处可以听到美妙的音乐,一生中所经历的一切又一幕幕映在眼前。

正月二十三日,昏迷十天的玄奘突然醒来,向玉华僧众及同来译经的大德、弟子、卫士一一作了临终前的欢喜告别:“玄奘此毒身,深可厌患,所作事毕,无宜久住,愿以所修福慧回施有情”。

玄奘合掌良久,之后右手撑头,左手放在左腿上,舒展双腿,右向侧卧,与释迦涅磐姿势相同,并以这个姿势持续五日五夜。

二月五日夜半,他的弟子悄声问:“和尚决定得生为弥勒菩萨否?”“得生”,玄奘回答。之后呼吸渐趋微弱,不久气绝。

高宗是二月七日得知玄奘病危消息的,赶紧派遣御医来为他治病,可是为时已晚。二月九日,当高宗接到玄奘圆寂的报告时,不禁泣道:“朕失国宝”,敕命以官费安葬玄奘。

三月,玄奘弟子按照遗嘱用草席作成灵车把玄奘带回长安。安置在他生活工作过的大慈恩寺译经院,每日有成百上千的弟子和长安市民泪流满面地来向他告别。

四月十四日,玄奘被安葬在白鹿原,那一天赶来送葬的有一百多万人,三万人为他守墓三天三夜。

这座背靠着山,俯视着一片村庄的寺院,是兴教寺。因为是玄奘灵塔的所在地,所以香火旺盛,信众往来不断。当年,因为唐高宗每天都能从大明宫眺望到白鹿原上玄奘的灵塔,伤心不已。于是在公元669年,下诏将玄奘移葬至远离长安的一个幽静山谷,建舍利塔,后来又因塔建寺,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兴教寺。玄奘终生致力于弘扬佛教,这大概就寺庙名字的来由。我们到达兴教寺的时候,正值佛诞的第二天,这里又刚刚举办完一年一度的水陆法会。寺院里装饰着红色的灯笼和六色的佛教教旗。寺院的和尚告诉我们,佛教教旗是佛教的象征,代表了智慧、平等、慈悲、和平。玄奘的灵塔静静地矗立着,偶尔会有一个信徒过来礼拜,然后默默地绕塔,虔诚的气氛在这宁静的院落里弥散着。玄奘灵塔的左右两侧,分别是他的两位高足——窥基和圆测的墓塔,师徒三人一如从前,相互陪伴,相互聆听,令身处此地的人都会油然生出一份感动。

塔的北面是正在建设中的大遍觉院。它是日本民间组织出资为纪念玄奘而兴建的。一位画工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一丝不苟地完成着他的工作,他无意间的哼唱,却将我们从真实的世界带入恍惚的历史当中。

另外,在终南山紫阁峪,有一座无名塔。根据史料记载,人们怀疑玄奘的部分遗骨,很有可能被埋在这里,崎岖的山路把人带到杂草丛生的山顶,这里一片荒凉,各种昆虫的叫声不绝于耳,静静的草叶在风中自由地舞动,隆隆的水声就在不远处的山谷里。目之所及的地方,除了这座塔就是周围美丽的群山,一个真正远离尘世的地方,仿佛冥冥之中应验了玄奘的遗愿,“我死之后,请用草席包裹,置于山涧僻静处,勿近宫寺,不净之身尽量屏远。”

玄奘是受当时所有人喜爱的,从他很年轻的时候,凭着天赋异秉和不凡的相貌,就已经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中国人最值得骄傲时代的、最伟大的皇帝——唐太宗在临终的时候,请求玄奘守在他的床前;太宗的宿敌——建立了史无前例的帝国的西突厥叶护可汗,却给玄奘西行提供了一切可能的方便;印度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把印度统一起来的明君戒日王,对他百般呵护,甚至激怒了婆罗门,几乎丧命。这三个君王主宰着波斯以东的几乎整个世界,他们对玄奘却都有着同样的尊重或者说是崇拜。

这是玄奘给我们留下的七十五部佛教经典,总计达一千三百三十五卷。它们至今还在被人们沿用、背咏。这是翻译史上一个惊人的数字,再没有人能够超越,然而这只是他从印度带回经典的九分之一,遗留下的大部分经典从此被封存起来。

玄奘圆寂的时候,非常从容安详,仿佛心无挂碍,这让我们无法通晓大师真正的内心。我们该怎样描述玄奘?也许一个英国汉学家的评价显得格外形象,他说:“玄奘不只是一个伟大的旅行家,像马可波罗一样;也不只是一个伟大的神学家,像耶稣十二门徒之一的圣托马斯;他倒像是特洛伊战争中的勇士;像中世纪传说中的一往无前的国王,他是一位史诗般的英雄,勇往超前”。

我们环顾四周,重现历史的考古学家、研究佛教思想的学者、参观古迹的观光客、阅读《西游记》的孩子、寺院修行的僧侣,他们也许都在接触着玄奘留给我们的遗产,只是有的自知,有的不自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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